砂雪___工★作☆中

*空境paro二彈
*多重視角慎入
*一堆空境特有名詞小心踩坑(?)
*準備考試準備到覺得視神經損傷的產物
*魔術師赤x普通人黑←詳情請看上上月(喂)的幻夢之迴

“我害怕、自己將會喪失理性，然後就此被驅逐。”
“請別擔心。”
“…為什麼?”
“因為我會成為你在這世上最後的、名為約束的牢籠。”

早晨。

「您說過絕對不會出事的，虹村先生。」
「我也不知道會這樣啊？哪知道窗戶沒關好水滲進來，就正好濺在文件上，讓上頭的咒文失效了！」

剛從學校離開，一進到緣堂裡就看著兩個人吵得不可開交，似乎是昨晚忘了關好窗戶，讓窗外的雨水鑽縫噴入。沒記錯的話，那份文件是前幾天從北歐來的，跟盧恩符文有關，即便是複印版也還具有一定的能量存在，因此寄送時才特別在外面的紙袋貼上安定的咒文使它能平安送達。

沒想到雨水沾上，濕潤的紙張造成咒語損壞，於是能量激發出來，就變成我視力所及的範圍一片焦黑。根據成堆的灰燼來推斷，原本的內容應該含有火的字眼在裡頭，起碼這是可以被肯定的資訊－修造的辦公桌被燒毀超過一半。

「我說赤司…能不能、用你的能力幫忙恢復這裡？」
「你當我是油漆工？抱歉，做不到。」
「拜託你，手頭沒錢…儲藏室裡還有剩下的油漆可以用。」
「赤司君，我們還是直接動手粉刷吧…」

我嘆口氣，擺擺手示意，就轉身進到儲藏室翻出那桶不曉得放幾年的油漆桶。不需要懷疑乾掉還是不能用，他可是位魔術師，八成也對油漆下過咒，否則昨晚那場不自然的『火災』，早把整間工作坊給燃燒殆盡。

望着哲也和修造兩人方才邊吵邊掃除掉火災後的灰燼那區，我拉著油漆桶走去，接過臉掛可憐兮兮表情的男人遞來的粉筆，而後粗略的在地板上畫起魔法陣。

把粉筆往身後一丟，一腳踩著鐵桶的蓋子，一手扶著斑駁的牆壁，在腦中想像著粉刷過後的模樣。雙眼睜開的同時，油漆以手的中央逐漸擴散，直到整面牆壁被雪白重新覆蓋。

「天花板跟地板自己想辦法，我只能做到這裡。」
「我會給你加薪!」
「少於20%就讓緣堂毀了。」

抽離手的瞬間，我接過黑子遞來的瓶子。

「廚房的食用油，比較不傷手。」
「謝謝你，哲也。」
「黑子偏心!對那小鬼這麼呵護，對我這個恩人冷漠!」

哲也轉頭，我看不見他的表情，但想也知道只是投以無情的眼光。

「一個兩個都欺負人，算了派你們出去工作!」
「幼稚。」
「虹村先生，惱羞成怒是不可取的行為。」
「你們啊!!!!」

************

跟赤司君離開建築物的瞬間，被外頭的熱浪侵襲，正值夏季的現在，令人難以置信這般悶熱的天氣竟在昨晚下了場傾盆大雨。他不發一語的走在前頭，視線在手中的紙與現實的道路交替，似乎是找尋地址。

還記得工作前，虹村先生在未被波及到的茶几中，翻找出一張薄薄的地圖。紙張泛黃，標記的區域隨著歲月褪去，僅剩淡淡、模糊的字跡。

「被報復了呢，用最無聊的手段。」
「需要我幫忙嗎？」
「找路倒還好，但小惡作劇的話就拜託了。」
「好的，我會近期完成。」

他回頭對我笑了笑，隨即又專注在走路上，赤司君的能力先前有聽虹村先生稍稍解釋過。但，實際運用起來卻沒有想像中簡單，想讓看見的東西提前迎接未來的事實，貌似還需媒介作為轉換的傳遞。

“其實超能力的使用依然是有限制的。”
“那不是與生俱來的力量嗎？”
“可是，想擁有超越人類與自然的能力，勢必得達成某些條件才能產出，畢竟萬物並非無中生有啊。”

打斷我回憶思緒的，是赤司君在前方突如其來的急煞，冷不防直接撞上他的背，鼻子可想而知一定紅了。

真的很痛、沒想到赤司君的肌肉就跟牆壁一樣硬。

「哲也，沒事吧？」
「我們到了嗎？」
「對，就是這裡。」

不知不覺走到山林裡，印象中這座森林中坐落著湖泊，平時人煙罕至，是野生動物的絕佳棲息地。會如此說是因為草叢長得快和人同高，林間環繞各式的蟲鳴鳥叫，毫無生人的氣息。

「是來查看幾天前發生的命案。」
「怎麼了？」
「有目擊者說，他看見一名嘴裡念念有詞的女性走進樹林裡，因為擔心所以偷偷跟在後頭，到了湖泊後發現有具屍體漂浮在湖中央，於是報案。」
「警方那邊怎麼解釋？」
「打撈上岸以後，經過初步判斷，當時目擊者所發現的那具女屍，死亡時間約是報案當日往前數四天左右。」
「咦？」
「可是目擊者強調，這名女屍的特徵與他當時跟蹤的對象一模一樣，不可能有誤。但科學證明的時間是鮮少有出入的，最後警方不採納目擊者的說詞，全案以自殺作結。」

聽著聽著，來到森林的邊境，撥開腳邊的樹叢，映入眼簾的是一望無際的湖，不覺撐大眼睛，未下山的太陽照著水面閃閃發光；由於溫度尚高，隱約可見霧氣氤氳，景色宜人得難以與命案現場做聯結。

走至湖畔，湖水清晰見底，微風輕拂過使得水波一下一下拍著岸邊。很想走近一步看，手頓時被人從後方拉扯住，回頭就望見始終清澈的赤金瞳，它帶有些許擔憂與急躁：我知道赤司君剛才大概被我的舉動嚇到。

「別輕易靠近，不知道水的深度很容易發生意外。」
「對不起，一不小心就被吸引了。」
「我能理解，因為環境就是如此。」
「什麼意思？」
「我們先回去，一會還得跟修造解釋。」
「…好的。」

************

我萬萬沒想到他們會這麼快回來，腦中甚至還想著該不會是赤司私自使用能力，下一刻就被交通請款單打臉…真是斤斤計較的男人。

手接過黑子泡的咖啡，他坐在沙發上，翻著茶几疊著的資料，和方才遞給的地圖做比對。只見赤司闔上書本，放鬆的往後半躺，側著身舉起地圖看向我。

「有什麼發現？」
「找過以前那一帶附近的地形，形成那座湖不過近百年的事情，因為少有人知，對於自然能量的累積是再好不過的場所。」
「簡單說就是突然有了外來者，因為不明原因闖入這個空間裡，發生意外以後靈魂被禁錮在湖的場域，才會產生後續目擊者看見的景象嗎？」
「對，只是普通狀態下，靈魂被困在能量場域進行死亡循環，是不會被普通人看見的，除非…」

我匆匆瞥過赤司的臉，他不帶表情的別過視線，大致上能拚出完整的案件，嘆了口氣搖搖頭。拉過放在衣竿的外套，又從櫃子裡取出把儀式禮刀丟給他，意料中精準的接住，然後做確認的稍稍拉開一點刀鞘。

「確定給我這把？不怕被協會的人譴責？」
「早就罵過了，還需要怕嗎？」
「算了…哲也，一起來吧，我有事情需要你幫忙。」
「我知道了，請儘管說吧。」

每每望着他們的互動，就彷彿時光倒回一般，好似過往的那兩人活生生的在我面前－雖然某部分也的確能說得通就是。看看手錶顯示的時間，距離太陽沒入地平線彼端還剩約一個半小時，催促著兩人趕緊上車，我們必須抓緊時間回到那座湖泊。

到達目的地時，已經有人在那處徘徊，我一眼就看出是警方提供資料的目擊者本人。咬著牙讓赤司自行應付，我則帶著黑子先行在外圍的森林製造結界，避免有非相關人士闖入影響。

「那位目擊者…果然才是真正的命案兇手吧？」
「不曉得殺人動機是什麼，但他應該是在報案前四天行兇，估計那位女性在被殺害以後還留有一口氣，卻被兇手運來野外丟棄在湖邊。」
「可屍體是在湖中央發現，死者不可能自己跳湖吧？」
「也許是失血過多加上恐慌引起神智錯亂，不小心就誤入湖泊死亡的。」
「所以兇手為了確認死者的存亡，在四天後再次來到這座湖泊，卻看到她的靈魂重複著死亡程序，尾隨到湖畔旁又看見屍體，分不清到底哪個才是現實，於是報案。」
「正確。」

確定結界鋪設好，眼看天際邊逐漸染上暮色，才又與黑子一同返回湖畔。

************

我沒把那男人殺了，就像之前被他殺害的女人來到這座湖泊的狀態相似，奄奄一息，隨時可能失去生命。

到這來的目的並不是為了殺人，握著手裡沾血的禮刀，將刃上屬於男人的血滴入湖泊中，接著一位女性的形體便顯現在眼前，縱然模糊不清，依舊能感受到她靈魂的波動。

「這樣，就消除妳的恨意了，趕緊走吧，這裡不是妳該待的地方。」

死去的靈魂不會說話，只是化成風消散到遠方。

我攤坐下來，要知道以不取性命為優先的搏鬥，比殺人為主要目標還來得困難許多。小心避開致命傷，還得想辦法令對方的體力早早耗盡，當然一部分多虧眼睛的能力得以預測兇手的攻擊軌道來擬定下一手。

但實際上，連我自身的體力也快被消耗殆盡，因為兇手早就失去理性，只懂得進行原始的『殺戮』。

腹部穿刺卻不至於喪命，禮刀麻煩的點就是不夠鋒利，再者則是一旦被非祭品的鮮血浸染，就會迅速生鏽。把刀刃插在岸邊的土壤，轉頭看向倒在一邊的兇手，我思索著打從覺醒以來的夢境。

那樣熟悉，又陌生的場景，每當我運用著能力在解決案件，不禁會想起夢裡的情節。

未來視，即是預見未知時間點所發生之事物的能力，那讓我有種與世界脫軌的感覺，宛如過往的人們給予先知的稱呼：瘋子。我是否在將來的某天，也會成為別人口中所說的『精神異常者』，時不時這種想法會閃過腦中。

「赤司君，我們回來了。」他拍上我的肩，我回過神。
「哲也、我…害怕、自己將會喪失理性，然後就此被驅逐。」
「請別擔心。」
「…為什麼？」

然後、我聽見與那夢境裡一樣令人安心的答案。

「因為我會成為你在這世上最後的、名為約束的牢籠。」他菀爾。

原來，只是臆想的海市蜃樓。

－完－